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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吴钦到现在都忘不了吴妄又美又残酷地死在陈封怀里的那一幕，他一个外人尚且都感到那种深深的绝望，那更不必说深陷其中的陈封了。

    吴钦接过电话，反复斟酌，最后却只是问了一句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电话那边沉默着，一声长长的叹息，像快要耗尽生命所有的力气，他听到陈封轻轻说道：“放心好了，他想让我活着，无论是惩罚还是祝福，那么就，如他所愿。”

    会的吧，好好活着。

    陈封的这场跋涉，缘于很久很久之前被他自己遗忘了的承诺。

    吴妄说自己曾经做过一个美梦，梦里有人拉着他穿过漫烂山原和无尽苦厄，他们走过他眷恋已久的山川大泽，抬头看壮阔银河日升月落。

    他们的背后是黑色的风，深色的星空，无尽与漫长，浩浩荡荡不见停歇。

    他说那个人的手，温暖干燥，仿佛有无穷无尽带他逃离的力量。

    陈封说，让我做那个人吧，我带你走。

    他这样承诺着，吴妄也这样相信着。

    可是后来，自己没有带他走，而是将他推向更绝望的深渊。

    命运向来无解。

    这晚星河壮阔，月色动人。

    陈封爬了一天才到了山顶，为了找到一个好的角度，想要在晚上看到最美的月亮。

    山顶温度很低，空寂得让人想流泪，他握住胸口前的小瓷瓶，却觉得从未这么安心过。

    他像是在讲温暖的睡前故事般，轻声低语道：“你看，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美啊，和十年前你说爱我的那个晚上一样美呢……”

    仿佛死木里抽出了新芽，白骨中亦开出了花。

    月光落在白色的瓷瓶上，像镀了